日前，杉杉控股发布讣告：杉杉企业创始人、杉杉控股董事局主席郑永刚因为突然心脏疾病救治无效，于2023年2月10日与世长辞，享年65岁。虽然讣告中称郑永刚系“突发心脏疾病”，但综合知情人士透露等多方信源并结合抢救过程推测，致郑永刚死亡的“真凶”可能是另一种凶险疾病——主动脉夹层，它被称为人体内的“不定时炸弹”，可造成大出血、休克，甚至瞬间危及生命。
这种疾病仅瞬间便可危及生命
虽然讣告中没有提及郑永刚发病的细节，但据知情人士透露，2月10日，郑永刚是在日本家中喝茶时突感不适，无力、胸闷、腿重，其家人马上拨打了急救电话，将其紧急送往离家最近的东京都立广尾医院。到达医院后，心脏彩超发现阴影，怀疑积血，手术中发现主动脉破裂，全力手术十余个小时后，最终回天无力。
“如果传言属实，首先，郑永刚起病急、发展快，这正是主动脉夹层的主要特点之一。”济南市中心医院心外科主任张锋泉说，其次，逝者生前检查时心脏彩超发现的阴影很有可能是积血的表现。心肌梗死等常见心脏疾病一般来说不会引起心包积血，主动脉夹层才会导致心包积血。根据逝者的情况，大概率是A型夹层，主动脉夹层破裂，血液进入到心包，发生心包填塞。
那么，主动脉夹层是一种什么样的疾病？为什么会被称为人体内的“不定时炸弹”呢？“主动脉是人体最粗的动脉，从心脏的左心室发出，向上、向右、再向下，像一根弓状的管道，沿脊柱下行，并在胸腔和腹腔内分出很多分支，向全身各处输送血液。正常情况下，主动脉壁分内、中、外三层。”据张锋泉主任解释，主动脉夹层是指主动脉内膜出现裂口，血液从主动脉内膜裂口处进入主动脉内膜及中层，使内膜及中层从主动脉壁分离并沿主动脉长轴方向扩展，将主动脉壁撕裂成真假两个分离的腔。根据夹层发生的不同部位，主动脉夹层可分为A型和B型。如果发生在升主动脉，靠近心脏的位置，就是A型夹层，也是最凶险的一种；发生在降主动脉的为B型主动脉夹层。
“主动脉夹层是一种极危险的疾病，其典型症状为急性起病，胸背部撕裂样、濒死样疼痛，常伴有大汗淋漓、皮肤苍白，疼痛可向后向下延及背部、腹部，严重者可导致休克。”张锋泉主任进一步表示，夹层形成以后，动脉壁会变薄变脆，一个咳嗽、弯腰提东西都有可能让动脉破裂，造成大出血，而血液会直接涌入胸腔、腹腔甚至心包，引起大脑、心脏等重要器官供血不足，导致患者出现休克，可瞬间危及生命。
“国内外权威的研究结果显示，未经手术治疗的A型主动脉夹层急性起病时，死亡率约为50%，超过24小时，死亡率每小时增加1%。”张锋泉主任强调，对于A型主动脉夹层患者，一经发现，需要尽快进行急诊手术，才有机会保住生命。对于B型主动脉夹层，急性期病情进展迅速，病变局部血管直径≥5厘米或有血管并发症者，同样应争取尽进行主动脉腔内隔绝术。
78岁濒死老人被惊险救回
“没事啊，感觉挺好的，我活动活动！”在济南市中心医院心外科监护室，赵爷爷正抬着两只胳膊活动手腕，看到心外科副主任医师邵宝伟走过去，笑呵呵地跟他打起了招呼。而就在一天前，78岁的赵爷爷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庆幸的是，因A型主动脉夹层濒死的生命被心外科团队惊险救回。
据赵爷爷的老伴儿回忆，2月13日下午老人发病的时候，他正坐在沙发上，突然晕了过去，大概有五六分钟的样子。期间，措手不及的家人立即拨打了急救电话，120随即将老人送往当地医院救治，心脏超声检查后高度怀疑老人为急性主动脉夹层，建议紧急转至上级医院进一步治疗。
当日22:20左右，伴随着120急救车紧促的鸣笛声，赵爷爷被送至济南市中心医院。“该患者的情况在A型主动脉夹层中属于较重的类型。到院时，患者神志还算清楚，但精神较差、面容痛苦，并已出现嗜睡表现，据家人说发病时出现了一过性晕厥。”邵宝伟副主任医师介绍道，从CT表现看，夹层造成了该患者主动脉的全程撕脱，近心端已经撕脱主动脉的右冠窦和无冠窦，且压迫到了右冠状动脉，夹层从升主动脉到主动脉弓、降主动脉，一直撕脱至髂动脉。出现的一过性晕厥则说明脑血管已经受到了一定压迫，病情十分危急。
“对我们而言，这台手术的挑战不仅在于患者主动脉撕脱严重，更在于老人已经78岁，既往有高血压病史，长期服用抗凝药物，术中可能止血困难。且老人在10年前曾脑出血病，2020年又发生过脑梗。”邵宝伟副主任医师说，这一系列因素都增加了手术的难度，但对老人来说，再等下去将危及患者生命。
在与赵爷爷的家人充分沟通，取得他们的信任与同意后，2月14日凌晨1:10，一切准备就绪，手术正式开始。“基于手术难度较大，为最大限度挽救老人生命，张主任作为主刀医生进行手术。”邵宝伟副主任医师表示，手术开始后，手术团队发现赵爷爷心包重度粘连，在成功建立体外循环后，他们对心包粘连部分进行剥脱，将心脏和主动脉解剖出来后，为患者实施了主动脉瓣成形+全主动脉弓人工血管置换+支架象鼻术。
不出术前所料，赵爷爷在手术中出现了渗血、止血困难等问题，手术团队运用了多种办法进行止血。2月14日8:35，经过七个半小时的鏖战，张锋泉主任带领手术团队打赢了这场“生命保卫战”。还没来得及为自己、为团队点赞，2月14日下午一名年仅45岁的主动脉夹层患者被紧急送至中心医院，张锋泉主任与团队一起再次扎进手术室，直到近23:00，手术才结束。但同样庆幸的是，手术十分成功，患者的生命得以延续。
两年、128例A型主动脉夹层救治零死亡
据悉，济南市中心医院胸痛中心作为国家级胸痛中心，心外科团队负责开展A型夹层手术，B型夹层患者则由血管外科竭力救治，心外科和血管外科的密切合作为主动脉夹层患者提供最佳的救治措施。短短24小时中，他们完成了4台主动脉夹层手术，其中2台A型夹层手术，2台B型夹层手术，目前，患者都在逐步恢复康复。
正因为主动脉夹层带来的高死亡风险，它被称为人体内的“不定时炸弹”。如果把心脏外科手术比作皇冠，那么部分“拆弹”手术便是这颗皇冠上的“明珠”。张锋泉主任表示，每一台主动脉夹层手术都涉及到了心脏外科手术各个层面的高难度动作。每一位主动脉夹层患者的病情也不完全相同的，加之患者的基本状况不同，所以，手术过程中或会出现各种意外险情。
“一般A型主动脉夹层手术需要耗时8小时，依据病况甚至更长时间都有可能。因此，每一台A型主动脉夹层手术都是一场技术、经验、体力与耐心的考验。”张锋泉主任自信地表示，如果A型主动脉夹层患者发病后，第一时间送到中心医院，通常情况下手术5个小时左右基本就能完成。
又是什么让张锋泉主任如此自信呢？或许答案就在以下这组数据里：2021年1月1日至2022年12月31日，济南市中心医院心外科做过的A型主动脉夹层手术已突破128例，看起来不是很大的一个数字，蕴含的专业含金量却非同小可——两年间的128例A型主动脉夹层“零死亡”。
一例例手术成功、患者康复出院的背后，是一名心外科医生主刀20余年、完成各类心脏手术6000余例的底气。但在张锋泉主任看来，一个又一个来自生命的奇迹，是中心医院心外科医护团队共同奔赴的结果，更离不开医院领导、其他相关科室的支持与帮助。“即使我再厉害，也不可能独立完成一台手术，尤其像主动脉夹层这样分秒必争的心外科手术。每一次心外科手术几乎都需要心外科、麻醉科、输血科、体外循环师、手术室等多学科团队的密切配合、将每一个步骤环环相扣，只有这样才能将每一个生命从‘鬼门关’拉回来。”张锋泉主任坚定地表示，每一次成功抢救，都是对医院多学科团队默契配合、“协同作战”的又一次实战考验，既充分显示了中心医院多学科的技术实力，也彰显出“以人为本，患者至上”的责任与担当。